他应得的东西，不让给宋海，就成了他自私？
宋谦想反驳，程若初却背过他径直睡了。
没一会儿，她的呼吸就逐渐平稳。
在说了这么伤他的话之后，没有丝毫心理负担的，睡着了。
黑暗中的宋谦白着脸看着身边的女人
他想了很多，最后，前世程若初和宋海在他灵堂前说的话反复响起。
他的心思突然通透了。
程若初不过是打心眼里就觉得他应该牺牲自己的利益，也更想和宋海一块去留学。
现在躺在他身边这个女人，和十几年后会和他提离婚的女人，在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？
不同道的人，就不该走在一起。
他要和她彻底分道扬镳。
哪怕撕破脸。
宋谦下定决心，难得一夜无梦，睡到了天亮。
醒来的时候，身旁已经没人了。
这也是结婚两年来，程若初头一回没有等他一块去机械厂。
宋谦独自吃完饭，8点半，准时来到厂公办上工。
第一件事，就是拿笔在挂历上划了一下。
离公派日，还有27天。
没多久，就看见程若初亲自带着宋母和宋海来了。
宋谦想起昨天程若初安抚宋母的话，只能感慨程若初在宋海的事情上，还真是事必躬亲，效率极高。
见宋谦岿然不动，程若初过来拉他：“宋谦，愣着干嘛？以后小海在你手底下干活，你要好好照顾他。”
宋母表情出奇的殷切。
“宋谦啊，前些天是妈不好，说话太急，伤了你的心。”
宋海则拉宋谦另一只手，亲热地说：“哥，咱俩以后可就是同事了。”
为着他手里那个留学名额，这一套接一套的套路，让宋谦感到疲惫又厌烦。
宋母无视宋谦的冷漠，又笑着拿出件衣服摆桌上：“昨天妈到供销社扯了五尺新布，连夜给你做了套新衣。”
宋谦一怔。
他很少从宋母那儿得到什么新东西。
从小到大的衣服，都是宋父或者堂哥穿剩下的。
宋海却不同，宋母从不让他穿别人剩下的衣服。
摸着柔软的布料，宋谦心里没多少柔情，有的只有看***相的刺痛。
他拿着衣服，似笑非笑。
“妈，一件衣服，可换不到留学名额。”
宋母立马炸了，指着他鼻子就骂：“你这冷心冷肺的白眼狼，真比不上你弟弟半点！”
程若初上前一步，想说什么，被宋海拉住了。
宋谦看在眼里，他又平静地看向宋母说：“您也别在这儿闹，往后小海在这儿上班，可不好看。”
宋母被他这眼神震了下。
她下意识后退两步，反应过来后又更气恼。
但她到底还是顾及宋海，揣着气走了。
走之前，还恶狠狠地瞪了宋谦一眼：“你再油盐不进，也总有叫你松口的法子！”
宋母走了，宋海像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程若初安慰宋海几句，又蹙眉看着宋谦：“宋谦，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？”
宋谦反问道：“你觉得我这样不好？”
程若初眉头死紧：“当然，你这样自私自利怎么对呢？”
“那就好。”
宋谦面色平静的点头。
她觉得不好，那就好了。
程若初顿时哽住。
她扭头就走，心底却更烦乱，从小到大，她哪里被宋谦这样噎过？
没人撑腰，宋海终于安分下来，兄弟俩相安无事地上了一天班。
下了班，宋谦就去参加俄文预科班。
只是没想到，在门口碰见了程若初和宋海。
看见宋谦，宋海装出一副瑟缩的样子：“哥，你别怪若初姐，是我非要她安排我进来的。”
程若初见状蹙着眉：“你这么怕你哥做什么？他工作上为难你了？”
两人又你一句我一句地唱开了。
宋谦却懒得再听，直接快刀斩乱麻。
“程若初，你要是打定了主意要和宋海一块去留学，那咱们就找个时间去把婚离了吧。”
程若初眼睛睁大，表情都凝滞了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
空气凝滞间。
忽地，一个厂工会的同事慌张朝宋谦跑来。
“不好了小宋同志，你妈往教育厅写了封举报信，说你的体检作假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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