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姐林晓月抢走了我进轧钢厂的铁饭碗，转头把我塞给了全院儿都嫌晦气的瘸腿男人顾长风。
她说：“晚晚，女人嘛，嫁个男人有饭吃就得了，脑子那么好干嘛？”她不知道，这个年代，
脑子比铁饭碗值钱。更不知道，她眼里的这个瘸子，不久后会让整个大院都高攀不起。
新婚夜，他冰冷的把一沓大团结和粮票拍在桌上，沉声说：“咱俩，搭伙过日子，互不相干。
”我数着钱，笑了，行啊，谁先动心谁是狗。01“林晚，赶紧的！长风都来接亲了，
你还磨蹭什么？非要全大院的人都看我们家笑话？”我妈王秀兰一嗓子吼进来，中气十足，
唾沫星子差点喷我脸上。我正坐在床边，穿着那件打了好几块补丁的红棉袄，
这就是我的“嫁衣”。今天，是我嫁给瘸子顾长风的日子，也是我姐林晓月去轧钢厂报道，
端上铁饭碗的好日子。“知道了。”我声音平静，没有波澜。三天前，我姐当着全家的面，
哭得梨花带雨，说她爱上了顾长风，非他不嫁。可顾长风是个瘸子，从战场上退下来的，
每个月就那点可怜的津贴，谁嫁谁倒霉。我妈心疼坏了，指着我的鼻子骂：“你姐糊涂，
你也跟着疯？轧钢厂的招工名额下来了，咱家就一个指标，给你姐！你去嫁给顾长风，
他好歹是个男人，饿不死你！”我心里跟明镜似的。什么爱上了，
不过是林晓月看上了轧钢厂那份能传代的工作，又不想落下个抢妹妹工作的坏名声，
才演了这么一出。我们家重男轻女，更偏心嘴甜会来事儿的林晓月，
我就是那个可以随时被牺牲的透明人。“哐当”一声，门被粗暴地推开。
林晓月穿着一身崭新的“的确良”衬衫，头发烫着时髦的卷儿，得意洋洋地站在门口，
手里还摇着那个本该属于我的招工通知书。“哟，我的好妹妹，这就要嫁人了？
以后可就是顾家的人了，记得多干活，少说话，别给我们林家丢人。”我抬起眼，
看着她那张涂了雪花膏，白得发亮的脸。“放心，我肯定不丢林家的人。
”我丢的是我自己的。院子里传来一阵骚动，是顾长风来了。没有自行车，没有迎亲的队伍，
就他一个人，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，左腿一深一浅地走着，
每一步都像踩在围观邻居的嘲笑声里。“哎哟，这林家二丫头真可怜，
怎么就嫁了这么个……”“嘘，小声点！人家可是战斗英雄！”“英雄有啥用，腿都瘸了，
以后还不是个累赘！”这些话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。我妈王秀兰脸上挂不住，
把一个包袱粗鲁地塞进我怀里，推着我往外走。“赶紧走赶紧走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，
以后少回来！”我被推得一个踉跄，正好撞进一个坚实的怀里。一股淡淡的肥皂味传来，
我抬头，对上了顾长风的眼睛。他的眼神很深，像口古井，看不出情绪，
脸上有一道浅浅的疤，从眉骨划到眼角，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凶。他扶稳我，什么也没说，
只是默默地接过我手里的包袱，然后转身，一瘸一拐地走在前面。我跟在他身后，
走出了这个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家。身后，是林晓月和她朋友们毫不掩饰的嗤笑声。
顾长风的家在胡同最里头，一间低矮破旧的小平房。屋里更是家徒四壁，一张木板床，
一张缺了腿用砖头垫着的桌子，两把椅子，就是全部的家具。这，就是我的新家。天黑透了，
屋里没点灯。顾长风坐在桌边，沉默得像一尊雕塑。我也不说话，
把包袱里的两件旧衣服拿出来，叠好放在床头。“过来。”他终于开口了，声音沙哑。
我走过去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用布包着的东西，放在桌上，推到我面前。打开一看，
是崭新的大团结，至少有两百块，还有一叠厚厚的全国粮票。
在这个工人一个月工资才三十来块的年代，这笔钱堪称巨款。“什么意思？”我问。
他点了根烟，火星在黑暗中明灭。“彩礼钱，你们家一分没给你，这是我补的。”他顿了顿，
又说：“以后，咱俩搭伙过日子。你做饭，我给钱，互不相干。”我看着他冷峻的侧脸，
那道疤在烟火的映照下，显得格外狰狞。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，所有人都觉得我跳进了火坑，
可这个火坑的主人，却主动跟我划清了界限。“行啊。”我把钱和票收好，
一分没留地塞进了自己口袋里。“不过，搭伙可以，规矩得我来定。第一，这个家我说了算。
第二，不该问的别问，不该管的别管。第三……”我凑近他，几乎能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，
一字一句地说：“别爱上我。”他夹着烟的手指顿住了，猛地转过头看我。黑暗中，
他的眼神锐利得像刀子，仿佛要把我整个人看穿。02顾长风没说话，
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然后掐灭了烟，起身走向那张唯一的木板床，
从床下拖出一卷铺盖扔在地上。“你睡床，我睡地上。”说完，他就和衣躺下了，背对着我，
像一堵沉默的墙。我没跟他客气，这本来就是他欠我的。如果不是他，我也不会被赶出家门，
嫁给一个瘸子。虽然，这个瘸子似乎和我妈口中的那个“废物”不太一样。夜里很冷，
窗户纸破了洞，冷风嗖嗖地往里灌。我躺在床上，盖着薄薄的被子，冻得睡不着。
地上的人翻了个身，似乎也一样。第二天一早，我被院子里的公鸡打鸣声吵醒。睁开眼，
顾长风已经不在了，地上的铺盖也叠得整整齐齐，像块豆腐块。
桌上放着两个还冒着热气的杂粮馒头和一张五毛钱的纸币。我拿起馒头咬了一口，
粗粝的口感拉嗓子。这就是以后要过的日子吗？我林晚，可不是来这儿受苦的。
我把那两百块钱贴身放好，拿着五毛钱出了门。先去供销社扯了几尺厚的窗户纸，
又买了些米面粮油。钱花得差不多了，我才慢悠悠地晃回那个破败的小院。刚到门口，
就听见里面传来我妈王秀兰的大嗓门。“顾长风！你那两百块彩礼呢？我们家晚晚嫁给你，
可不是白嫁的！那钱你得给我们！”我推门进去，看见我妈和我姐林晓月正堵在院子里，
顾长风靠在门框上，冷冷地看着她们，像在看一场闹剧。“彩礼钱，我给林晚了。
”他语气平淡。“给她？”王秀兰眼睛都瞪圆了，“她一个嫁出门的丫头片子，
要那么多钱干什么？赶紧拿出来！晓月进厂里打点关系也要花钱的！”林晓月站在一旁，
假惺惺地开口：“妈，你别这样，妹妹和妹夫日子也不好过。妹夫，那钱你要是给了晚晚，
就当我们家先替你们存着，等你们需要了再来拿。”这话说的，真是又当又立。
我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放，发出“砰”的一声，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。“妈，姐，
你们这么早就来‘关心’我了？”我笑眯眯地走过去，挽住顾长风的胳á膊，
“我们家老顾说了，那钱是给我的聘礼，是我自己的私房钱，谁也别想动。”“你们家老顾？
”王秀兰被我这亲昵的称呼噎了一下，随即拔高了音量，“死丫头，你胳膊肘往外拐！
我可是你妈！”“你是我妈，所以你就看着我姐抢我工作，把我推给一个瘸……推给他？
”我故意停顿了一下，满意地看到顾长风的眼神沉了下去。我就是要**他。
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，他想“互不相干”，我偏不让他如意。“你！
”王秀兰气得手指发抖。“妈，你也看到了，我们家现在这情况，窗户都破了，我得花钱修。
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。”我叹了口气，一副当家主母的派头，“你们要真为我好，
就赶紧回去吧，别在这儿杵着，耽误我生火做饭了。”我这番话软中带硬，
把王秀s兰堵得没话说。林晓月拉了拉她的袖子，“妈，算了，我们走吧。
让邻居看见了不好。”她们走后，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。我松开顾长风的胳膊，
他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。他的手掌很粗糙，布满了老茧，力气大得惊人。“你刚才，
是故意的？”他问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。“是啊。”我坦然承认，“顾长风，你记住了，
从我嫁给你的那天起，咱俩就是一体的。想把我摘出去，没门儿。以后再有这种事，
你得配合我。”他没说话，只是抓着我的手腕，力道越来越大。我吃痛，皱起了眉。
就在我以为他要发火的时候，他却松开了手，从口袋里又掏出几张票证塞给我。“布票，
工业券。家里缺什么，自己去买。”说完，他转身进了屋，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院子里，
看着手里的票，心里五味杂陈。这个男人，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。
我低头收拾东西的时候，手指无意间划过他的枕头，底下似乎有什么硬硬的东西。
03我心里好奇，趁着顾长风不在家，悄悄掀开了他的枕头。枕头底下，
压着一本有些破旧的《红星诗刊》，里面夹着一张照片。照片已经泛黄，
上面是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，英姿飒爽，笑容灿烂。那张脸，分明就是顾长风，
只是没有那道疤，眼神里也没有现在的冰冷和疏离，充满了阳光。照片的背景，
像是在一所大学的门口。他不是个大老粗？我心里嘀咕着，把照片放回原处。
这个男人身上的谜团，似乎越来越多了。下午，我用顾长风给的布票，扯了块厚实的棉布，
又买了些棉花，准备做两床新被子。家里的那床薄被，根本扛不住北方的冬天。
我坐在院子里，借着太阳缝被子，手脚麻利。前世为了生活，我什么活儿都干过，
这点针线活不在话下。这时候，院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，是邻居张大妈。“哟，晚晚，
真能干啊！”张大妈笑呵呵地走进来，“长风能娶到你，真是他的福气。”“张大妈，您坐。
”我搬了把椅子给她。张大妈坐下，眼睛却不住地往我手里的新棉布上瞟。“这料子真好，
得花不少钱吧？长风对你可真大方。”我笑了笑，没接话。我知道她想打听什么。“晚晚啊，
”张大妈凑近了些，压低了声音，“你可得把长风看紧了。我可听说了，你们家那个姐姐，
就是那个林晓月，前两天还来找过长风呢。”我的手顿了一下，针尖差点扎到自己。“是吗？
她来干什么？”“谁知道呢！”张大妈撇了撇嘴，“我看她呀，就是后悔了！
轧钢厂的工作是好，可哪有嫁个知冷知热的男人强？她看长风现在对你好，估计是眼红了呗！
你可得小心点，别让她把人给勾搭走了！”“谢谢您提醒，张大妈。”我心里冷笑，
林晓月那种人，无利不起早。她来找顾长风，绝不是因为后悔。送走张大妈，
我心里盘算开了。林晓月到底想干什么？她已经抢走了我的工作，难道还想抢我的男人？
这个“瘸腿男人”，她当初可是避之不及的。除非，顾长风身上有她想要的东西。是那笔钱？
还是别的什么？晚上，顾长风回来的时候，我特意炖了一锅白菜豆腐汤，还贴了玉米饼子。
虽然没什么油水，但热气腾腾的，也算一顿像样的晚饭。他似乎有些意外，看了我一眼，
默默地坐下吃饭。“今天我姐来过了？”我状似无意地问。他吃饭的动作停住了，抬起头，
眼神锐利。“你听谁说的？”“张大妈。”我坦然道，“她说，让我小心点，
别让你被我姐勾搭走了。”顾长风放下筷子，表情有些复杂。他沉默了很久，
才开口：“她来问我，能不能借点钱。”“借钱？”我挑了挑眉，“你借了？”“没有。
”他答得很快，“我跟她说，家里的钱都归你管。”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好一招祸水东引。
顾长风这是把我推到明面上，让我去跟林晓月斗。“可以啊顾长风，”我气笑了，
“你这算盘打得真精。怎么，想看我们姐妹俩为你争风吃醋，打得头破血流？
”“我没那么无聊。”他看着我，眼神里第一次有了别的情绪，像是在解释，
“林晓月不是个简单的人。你离她远点。”“晚了。”我放下碗筷，擦了擦嘴。
“她已经盯上我了，或者说，是盯上我们这个家了。你放心，我自己的姐姐，我自己会应付。
”我起身收拾碗筷，走到他身边时，故意压低了声音，
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：“不过，你最好也老实点。
要是让我知道你跟她有什么不清不楚的，我就把你那条好腿也打断。”他的身体僵住了。
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瞬间升腾起的怒气。我没再看他，端着碗筷进了厨房。等我再出来时，
他已经不在屋里了。院门开着，冷风灌进来，吹得桌上的油灯火苗一阵摇晃。这个男人，
又跑出去了。我锁好门，躺在床上，却怎么也睡不着。直觉告诉我，林晓月的事，
没那么简单。顾长风身上，一定有她图谋的东西。后半夜，我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，
听到了院门被推开的轻微声响。顾长风回来了。他走路的动静很轻，但还是惊醒了我。
我屏住呼吸，听到他在屋外站了很久，然后，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。
04我猛地坐了起来，心提到了嗓子眼。血腥味？他受伤了？我披上衣服，悄悄走到门边，
从门缝里往外看。院子里黑漆漆的，什么也看不见，但那股血腥味却越来越清晰。“谁？
”顾长风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，冰冷而警惕。我吓了一跳，硬着头皮打开了门。“是我。
我闻到血味了，你受伤了？”他站在黑暗里，高大的身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。
我看不清他的表情，只能看到他那双在黑暗中格外明亮的眼睛。“没有。
”他生硬地丢下两个字，绕过我进了屋，直接躺在了地铺上，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。
撒谎。我皱了皱眉，血腥味就是从他身上传来的。我没再追问，默默地关上门，回到床上。
这个男人，就像一个谜，浑身都是秘密。他越是这样，我越是好奇。接下来的几天，
顾长风早出晚归，我们之间的交流少得可怜。而我，也没闲着。我把家里彻底打扫了一遍，
用泥巴糊上了墙缝，又去废品站淘换了些旧木料，把那张缺腿的桌子修好了。日子虽然清贫，
但我不想过得邋遢。这天，我正在琢磨着怎么能找点赚钱的门路，林晓月又找上门来了。
她这次是一个人来的，脸上没了上次的得意，反而带着几分憔悴。“晚晚。
”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，“我……我是来给你道歉的。”道歉？
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。“之前是我不对，我不该抢你的工作。”她说着，眼圈就红了，
“我现在知道了，工厂里一点都不好。那些老师傅都欺负我，什么脏活累活都让**。
我……”我打断了她的话，“所以呢？你想跟我换回来？”她愣了一下，随即拼命摇头，
“不不不，我不是那个意思。我就是……就是想来问问，妹夫他……他有没有门路，
能帮我换个轻松点的岗位？”我终于明白了。她是看中了顾长风的“门路”。
可顾长风一个瘸腿的退伍兵，能有什么门路？“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听说的，”我冷下脸，
“顾长风就是一个普通人，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河，哪有本事帮你？”“不可能！
”林晓月急了，声音都尖利起来，“有人看到他跟街道办的王主任一起喝酒！
王主任对他客客气气的！他肯定不是一般人！”街道办王主任？我心里一动。
那个王主任我见过，是个出了名的势利眼，怎么会对顾长风客气？看来，顾长风的秘密，
比我想象的还要深。“我不知道。”我重复了一遍，作势要关门，“你要是没别的事，
就请回吧。我还要做饭呢。”“林晚！”她一把抵住门，几乎是哀求道，“你帮帮我！
只要你肯帮我，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！我知道一个秘密，一个关于顾长风的秘密，
只要你帮我，我就告诉你！”用顾长风的秘密，来换取顾长风的帮助？林晓月这算盘打得，
真是可笑。“我对他没什么秘密感兴趣。”我用力推开她，“你走吧，以后别再来了。
”我“砰”地一声关上门，把林晓月的叫骂声隔绝在外。**在门后，心跳得有些快。
林晓月的话，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我心里，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。顾长风，你到底是谁？晚上，
顾长风回来时，我破天荒地给他倒了一杯热水。他看了我一眼，接了过去，却没有喝。
“今天林晓月又来了。”我开门见山。“嗯。”他应了一声，似乎并不意外。“她说，
你跟街道办的王主任一起喝酒。”我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，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。
他的眼神闪躲了一下，很快又恢复了平静。“偶遇。”“是吗？”我笑了，
“偶遇能让王主任对你点头哈腰？顾长风，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骗？”他沉默了。
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。“你到底是什么人？”我追问，“你那些钱是哪儿来的？
你大半夜出去干什么了？你跟那个王主任又是什么关系？”我一连串的问题，
像炮弹一样砸向他。他终于抬起头，目光沉沉地看着我。“知道得太多，对你没好处。
”“我现在是你老婆！”我提高了音量，“你的事就是我的事！你以为你把我摘出去，
我就能安全了？林晓月已经盯上你了！她今天甚至想用你的秘密来跟我做交易！
你再这样藏着掖着，迟早有一天会连累我！”他猛地站起来，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压迫感。
我以为他要发火，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。他却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然后转身，
从床下的一个破木箱里，拿出了一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，扔在了桌上。“你想知道的，
都在这里面。”他的声音里带着疲惫，“看了之后，你要是想走，我绝不拦你。
”05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他这是……要跟我摊牌了？我颤抖着手，解开那层层包裹的油布。
里面是一个陈旧的军功章盒子，打开来，几枚金光闪闪的勋章静静地躺在红色的绒布上，
旁边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信纸。我拿起那张信纸，是一封嘉奖令。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，
写着顾长风在一次边境冲突中，为掩护战友，孤身引开敌人，身负重伤，荣立一等功。
信的末尾，是军区司令员的亲笔签名。而那几枚勋章，每一枚都代表着一次舍生忘死的功绩。
我的手有些抖。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退伍兵，没想到他竟是这样一位战功赫赫的英雄。
那他腿上的伤……“你的腿……”“为了救人，被炸的。”他语气平淡，仿佛在说别人的事，
“医生说，能保住命就算不错了。”我鼻子一酸，眼眶有些发热。这样一个英雄，
回乡后却要忍受别人的白眼和嘲笑，住在这样破败的屋子里。“那……王主任的事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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