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云峰是我的私人山峰，也是整个玄都山灵气最盛之处。
锁云台，便建在青云峰顶的悬崖边。
这里名为“台”，实则是一座精致的阁楼，除了周围布满了密不透风的禁制，里面的陈设，与寻常女子的闺房并无二致。
我不想虐待她。
我的目的，是度化，不是折磨。
我推门进去的时候，她正靠在窗边，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翻涌的云海。
她的手脚上都锁着禁灵锁，一身惊天动地的魔功被压制得半点不剩，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。
可那份慵懒散漫的气度，却丝毫未减。
听到动静，她回头看了我一眼，嘴角一勾，露出个嘲讽的笑。
“哟，仙尊大人忙完了？怎么，那群老古董是决定把我千刀万剐，还是点了天灯？”
“他们同意我留下你了。”
我淡淡地说道，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。
她挑了挑眉，似乎有些意外。
“哦？玄都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？还是说……”
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我，目光变得玩味起来，“我们不食人间烟火的林仙尊，看上本座这副皮囊，想金屋藏娇，玩点不一样的？”
“放肆。”
我脸色一沉，“我留下你，是为度化你一身魔气，引你向善。”
“度化？”
姬瑶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，先是愣了一下，随即捂着肚子大笑起来，笑得前仰后合，眼泪都快出来了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林渊，你是真傻还是假天真？度化我？你还不如去跟石头谈谈人生理想来得实际！”
她笑够了，擦了擦眼角的泪花，看着我，眼神里全是怜悯。
“小冰块，你活在梦里吗？正邪不两立，这是三岁小孩都懂的道理。我们魔道，生来就是为了与你们这些道貌岸岸的伪君子作对的。你所谓的‘善’，在我看来，就是虚伪和懦弱的代名词。”
“你所谓的‘规矩’和‘道义’，不过是你们用来束缚弱者，巩固自己地位的工具罢了。”
“你想度化我？好啊。”
她忽然站起身，一步步朝我走来。
禁灵锁拖在地上，发出“哗啦哗啦”的声响。
她走到我面前，踮起脚尖，将那张美得极具攻击性的脸凑到我眼前，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面颊。
“你先告诉我，你们正道屠我魔域边境三千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时，你的‘善’在哪里？”
“你再告诉我，你们为了抢夺我魔域的‘血珊瑚’，用十万凡人血祭，炼制法宝时，你的‘道’又在哪里？”
“林渊，”她的声音低了下来，带着一丝蛊惑的魔力，“你们所谓的正道，比我们魔道，可要脏多了。”
我浑身一震，如遭雷击。
我张了张嘴，想要反驳，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她说的那些事，我有所耳闻，却一直被定性为“魔道妖言惑众”。
我从未深究，也不愿深究。
因为在我的世界里，正就是正，邪就是邪，黑白分明，不容置喙。
“怎么，说不出话了？”
她看着我僵硬的表情，嘴角的嘲讽更深了。
“伪君子。”
她留下这两个字，转身走回窗边，留给我一个孤高清冷的背影。
我站在原地，第一次，对我坚守了百年的“正道”，产生了动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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